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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的记忆--张华益
http://xyzj.cqew.com.cn   2023年4月19日

 
      毕业六十年,重回母校,是我一直的心愿。
 
      2007年的教师节,我专程回访母校。学校已不同往昔雪松依然屹立于校园中央只是葱茏高大了许多通往办公楼的八字型阶梯模样依旧。据说有几位老师的骨灰葬雪松绕着雪松仔细地看着碑,找到了龚灿光、刘贝子、董延安、彭强几位老师的名字……
 
      那一刻,我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
 
      进入女中读书,是意外,是上天的眷顾。我们家兄弟姐妹六个父亲在长航局工作工资不足以养家糊口,母亲去外面打零工补贴家用。作为家中的老大,在我的记忆中,有做不完的家务仿佛小学从在家里做过作业,父母看过我的成绩单。
 
      小学毕业那年,同学们陆续收到了中学的录取通知只有我没有。一天,老师带信叫我去学校,我做好了最坏打算结果却出乎意料。老师说:你考女中,市重点中学哟”我一头雾水表情木纳。老师又说:我们全校就你一个
 
      上学要交二十元学费,而且要带蚊帐母亲一筹莫展,我也打算辍学。后来,母亲砸锅卖铁终于让我如愿上了女中。现在回想起,真得感谢母亲明智的决定正因为上了这学校,我遇见了恩师秦怀萍,才成就了现在的我。
 
      学校很远,山路难,但一进入学校,心情便豁然开朗,这哪儿是学校简直就像大花园我的中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班主任秦怀萍是一位音乐老师,喜欢穿旗袍,烫卷发,电影明星秦怡有几分像。她不仅长相出众,她的课也让我们十分享受每个周,我们总是期待上音乐课学校的音乐教室即使放到现在也是别具一格的。圆形荷塘,一条石板小径通往同样是圆形的音乐教室教室前面挂着聂耳冼星海等著名音乐家的照片教室里有一台钢琴和一部风琴,还有一长一短两根马鞭杆。教室的左右两侧是座位中间有一行走的通道,荷塘中的小径几乎在一条线上夏季荷花摇曳,我们在秦老师的带领下徜徉在音乐的海洋……那样的氛围,至今回忆起来都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学校就是个大花园音乐教室已见一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女中是我一生中见过奇花异草最多的地方。两幢教学楼靠雪松一的窗外,仅腊梅花就有红色黄色粉色白色绿色……色彩斑斓,香气四溢据说当时整个重庆市只有三棵雪松女中的这一棵是最大的。通往办公楼八字梯的两墙上,垂吊着满满的类似蔷薇的花儿,印象中从来没有荒芜过。办公楼后面也是小花园,小径两旁种满了含羞草,我们上学途中总是一路触碰,乐此不疲。
      国家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不够学校想办法,让每个同学不挨饿。每周的劳动课老师们都会带着学生去挖蕨根摘松毛,将劳动成果和在面粉做馒头学校也养猪,我们常常在学校周边打猪草。
六十年代学校部分后勤人员在教师办公大楼前合影
 
 
第三排左起第八位:张益华
 
      我们班特别活跃,课余时间,同学练功劈叉跑台步倒立……无所不练且不亦乐乎,倒立都可以叠至十人了,校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每次学校的歌咏比赛,我班进入前三总是毫无悬念,体育竞赛亦然
 
      同学在我眼里都如花蝴蝶般美丽,但我却如小鸭般显得格格不入。由于家庭贫困,我甚至都没有衣服可换。学校那时会不定期收到资助贫困学生的残次品解放鞋——一双双同不同颜色的鞋,这样的鞋我们班就只有我一个人穿过。
 
      我性格中有些假小子的成分,调皮偏科,从来不喜欢数学。不喜欢上的课就逃课,在校内转悠着找好玩的事情,或翻窗回寝室睡觉也曾逃回家一次,哪知道前脚刚到家,老师就追到门口一听到老师的声音就慌了,不到二十平米的一间房能藏在哪里灵机一动,把床上的席子卷起来,钻了进去,告诉妹妹若有人问,就一问三不知自以为万无一失,结果老师一进门,几乎是秒杀,直接上前把我从席子卷筒中拽出来,乖乖地跟着她返回学校。
 
      有一次,我急性胃炎发作老师立即组织人把我送到黄桷桠街上的医院,秦老师轮换着抬我那时,她穿的可是高跟鞋呀!我大约住了三天院,所有的医疗费都是老师私人掏的。
 
      初二上学期,我常常因每月三元多的伙食费无法按时缴纳而崩溃每次要不伙食费都会从家里一直哭到望龙门,于是我自作主张退学去挣钱。我瞒着秦老师几次三番地直接找教导主任,估计是执着最终退学成功
 
      回到家,我去工厂用条编了两天开水瓶壳,手艺不行被开除去储奇门冰棍厂抬了半天胺水罐,的确胜任不了,打工挣钱以失败告终父亲也要从回来了,开始后怕,最终告诉母亲退一事从未过问我成绩的父亲竟破天荒带我学校复学。
 
      秦老师我退学后才知道这事的。当父亲带我去学校要求复学时,老师一个劲地在教导主任面前保,希望学校留下我。通过六个月留校观察,我复学成功,也比以前乖巧了不少。
 
      我一生中最怀念的人便是我的恩师秦怀萍
 
      那些年,我给她制造的麻烦比其他同学多的学习成绩其他同学优秀,而且家境贫寒,作为一个女生,甚至件漂亮的裙子都没有穿过。虽然我自己不自卑,但我认为老师会对我另眼相看。事实,那几年,无论我做错了什么,秦老师从来没有叫我去过办公室每次都让我她家,和颜悦色给我讲道理,帮助我,让我养成乐观开朗的性格。在后来人生道路上,虽历尽沧桑,却始终保持如恩师般的善良坦诚,乐于助人,自强不息以至后来很多家长为孩子择校纠结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总会由衷地告诉他们:“关键是选好老师,一个好老师可以影响孩子的一生!
 
      我的恩师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影响学生一生的人!我就是那受益匪浅的学生的一个!
 
2000年出差到广州考察项目
作者简介:华益,63届校友,先后在四川省达地区大竹县乌木渔场竹县火力发电办公室、电力系统工作,二零零二年返回重庆。生性率直,爱好文学。一生历尽坎坷,执意于让梦想与彩虹交汇,以札记散文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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