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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市立女子中学校、重庆市第四女中学校、重庆市第四中学校期间后勤服务的点滴回忆
http://xyzj.cqew.com.cn   2020年9月3日

      长江南岸,南山与塗山的山脉之间,有一处呈东高西低之势,最适宜办学的风水宝地。它背靠坚实而浓郁的南山山脉,面向塗山,连绵的山脉遮挡了都市的繁华,阻隔了城市的喧嚣;在这清凉幽静之地,塗山湖犹如一块宝砚。这个理想的读书之地坐落了重庆第二外国语学校。二外是一所年轻又古老的学校。追溯其源,还得从80年前说起。

 

重庆市立女子中学校、四女中、四中期间后勤服务的点滴回忆

  
 文/  郝琳文  蒋小明     图/教职员工子女


 

市立女子中学的诞生


      1937年末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迁都重庆设陪都。此后,不少高、中等级的国立学校随之迁来,一时间重庆人文荟萃,名师汇聚。


      1940年,重庆市政府拟设立女子中学,教育部门指派一位女校长考察选址,筹建学校。当年南岸区地广人稀,荒山荒坡较多,树木繁茂,非日本飞机轰炸的主要目标,不少有钱人到南山一带修建房屋、别墅。因此校址选定在1896创办的仁济(重庆市第五人民)医院与皇经庙附近。此处从玄坛庙码头过江,经朝天门到繁华的市中区十分近便,师生去来相对安全。1940年10月,重庆市市立女子中学校(以下简称市女中)诞生。


      1947年,重庆市教育界名仕李鸿鸣接任市女中校长。当时的庶务主任是秦公僻,修缮事务职员段用五。黎泽菊(刘婆婆)和袁竹鸣(袁伯伯)照料李鸿鸣校长的生活,余海廷与唐志国二位工友则专为李校长抬滑杆。


      办学10年的市女中,在玄坛庙皇经庙半坡下的校园内,是具有抗战特色的小青瓦屋顶房、竹夹壁抹石灰的穿斗房或土墙瓦房等极为简陋的校舍。院内一端有两根木头柱子加一块方板钉的篮球架。校门外一片坡地和沟田对面,有小青瓦盖的土墙平房数间,沿半坡水平排列,为教职员工在的宿舍区。当年的市女中地盘就大概如此。


      1951年元月,学校职员段用五到乡公所要块土地建篮球场。经区农协主任兼乡公所乡长王学经批准,派大石坝新兴乡工作人员熊尚威(1961年调入四女中)与段用武一同到学校大门右侧的岚垭处,指定了比篮球场大的一块岚垭田给学校,学校指派由重庆市教育局师训班调入的年仅18岁的数学兼体育老师蒋忠泽负责组织修建,市女中终于有了一个标准篮球场。


 
 
扩校迁址 名气愈显

 

      1952年暑期,为适应市女中须办为住读完中、面向全市招生的需要,市女中迁址于海拔450余米的黄桷垭崇文坪——今二外校址。
      当年的校长、老教育工作者龚灿光先生上山选址时,看中的这一片地涵盖了几大块:
      一、 政府接管的国民政府的财产:
      灯泡厂——迁校初,为学生及教职工食堂、宿舍、礼堂;(后修建了男生宿舍、校办厂);
      二、接管四川省川东行署移交的财产:
      童家花园——后来,用上童家花园作教职员工宿舍、下童家花园作教师和
      学生宿舍;
      袁家花园——作教职工宿舍;
      孙家花园——作音乐教室、医务室、幼儿园、党支部办公室、档案室、教
师宿舍。(后修建了实验大楼,图书室、音乐教室搬到实验大楼,孙家花园作教师宿舍)。
      三、国民党中央银行遗留的宿舍
      三栋小洋房——作教师职员宿舍;
      一溜篱笆穿斗房——作后勤工人宿舍;
      两栋面对面2层小青瓦穿斗夹壁楼房——作教职工宿舍。
      四、可自建土地
      孙家花园与童家花园之间的地带可建成教学区。
      整片土地面积共为148.967亩。
      1952年底,建成砖木结构的甲乙两栋教学楼(两层各8间,每栋16间),并配套修建了设置数十个蹲位的厕所。课桌是可以调整角度的活动桌面,以保护学生视力。
      其间,龚灿光校长奉调筹建重庆师范专科学校。市教育局派时任树人中学(八中)教导主任的刘贝子接任校长。
      1954年,建成南倚南山山脉、北朝市中区、层高达4.2米的办公大楼,配有当时鲜有的百叶窗;阶梯教室也很有特点;图书室、教研室、财务室等俱全。南面配套了红砖公厕。
      同期,三层楼红砖房的学生宿舍(当年规划4栋宿舍,因经费不济而另3栋未建)和配套的盥洗室、厕所建成;下童家花园学生宿舍、足球场建成。
      1953-1955年期间,学校更名为重庆市第四女子中学。
 
 

从女子中学到男女合校


      1955-1969年更名为四川省重庆市第四女子中学校。
      1955年,国务院精减机构下放的干部徐淮淳任校长,继调小学校长黄云孝任党支部副书记。1958年秋,总务处秦改行作记账员,梅开先专职采购,总务主任张建华,伙食团由郑一民负责。
      张主任是位能干人,在员工宿舍办起了大米加工厂,为粮站加工供应教职工、学生伙食团的大米,辛苦了鲜淑琴师傅:她精心操作提高了出米率,使每个教职工能不定期分得一两斤保命的粮票。
      1961年房管所在袁家花园侧面修建了小青瓦屋顶、土墙平房一排,配有公用厨房,取名郝建秀村,为教师宿舍;
      1963年市教育局投资修建实验大楼,由姚庆余主任到教委要拨款,学校派事务组长蒋忠泽作现场代表,石匠杨海云协助蒋现场工作。
      1965年,学校继派蒋忠泽作甲方代表,由南岸区建筑公司承建在灯泡厂拆旧学生宿舍,新建成二层教学楼一栋,有教室12间备作翌年扩大招生之用。
      1969-1997年更名为重庆第四中学校。
      1969年文革中复课,向全市扩大招生规模并开始招收男生。
 

 

如花园般的校园


      女中校园堪称花园,有稀有的名贵树木,如14棵楠木,国外和外地引种的数十棵金鸡纳霜树、碧柏树,还有两棵雪松,其中一棵外形美观的雪松,1953年由秦公僻主任经手,聘36名工人和附近村民,从童家花园抬到甲乙两栋教室之间移植,不少学生也参加了移树劳动。如今这棵雪松早已枝叶如华盖,雪松精神已然成为学校精神的象征。
      学校形成规模后,校园内花、草、树的培植与花工的陈云盛、梁海云师傅的辛勤劳动不可分开。花工陈云盛戴幅深度眼镜,在生物教研组赵明学老师的配合下,承担了播种、育苗、嫁接、移植、种花、植树的全部工作。梁海云师傅是学校农场管理的主力军,他不但修理农用工具,还得向学生示范劳作技能,两人是不可缺少的搭档。两位师傅共同特点,平时少言寡语,只管埋头干活儿。
      据说陈云盛师傅脾气不太好,但工作特别会思考。迁校一段时间以后,学校的几大花圃和主要道路绿化成形,校园绿树掩映,四季鲜花盛开。1952年到文革前的师生们回忆起校园生活,总忘不了那如花园般校园的优美、静谧,自然会想到这位踏实而默默无闻的老花儿匠。
      梁海云师傅女儿梁素珍回忆:父亲个子不高、面容慈祥而不多言谈。父亲在学校什么事都干:花工,传送信件、书报,上下课打钟,顶替学生宿舍守门……任何工作都认真负责,甚至在独儿子牺牲在对越自卫战场的极度痛苦中,仍然兢兢业业。70岁左右时,他曾一个人用了好几天时间,将直通办公大楼的一条烂路修好,我担心他年高体弱,他却说:修好路大家走起不摔倒,方便行走不好呀!一句普通的话语让我永记一生!
      春季的鲜花、冬季的腊梅,周末,总务处会制作花票发到各班级,花工修剪出一束束鲜花或腊梅,按几分钱一束凭票售卖给学生。三五成群的女学生与一路花香,成为黄桷古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钟声是上下课的司号,女中清脆悠扬钟声与斜对面广益中学的钟声遥相呼应,山谷间方圆几公里都能听见。司钟人先后有彭万敦、张克明、杨正蓉、周尧生、胡如华、熊尚威、唐志国、周树云等。遗憾的是敲了几十年的铜钟,在文革期间失窃。现在的铜钟为仿制品,体积是原钟的1/2,纯铜和青铜铸成。由学校熊启源校长与数学教师张淑珍之子,高77级校友张捷设计、监制。陈列在办公大楼前,也在停电时司号,教职员工和学子对铜钟和钟声的美好回忆得以再现。
 

 

寻找水源


      自1952年学校搬迁上山至1978年,黄桷垭地区都没有自来水供应,人们全都靠天吃水。如遇春旱或久睛不雨时,学校就得放水假。解决水源问题从建校之始就是学校后勤工作的重点。
      1978年,学校决定勘测办公大楼地基下一天然溶洞的水源,时有学校赵庆云、姚庆余、苏达晴、熊尚威、蒋忠泽、李仕廉,区教育局刘厚云、张盈光、吴烈章等各级负责同志,都先后到洞内观测查看,一致同意就此处试验性取水。
当年9月27日,容积23吨的1号储水池建成,学校办公、教学、实验、体育等清洁用水实现了按需供应。此后,杨海云师傅出妙招,容积41吨的2号储水池建成。再以后,熊尚威出主意并实施错开农村用水高峰,开关进水闸阀,错峰储水。到1978年底,教职工宿舍和学生宿舍区,陆续都有了自供“自来水”。
      为提高师生饮水质量,市教育局拨专款6万元,1983年12月在伙食团附近打成一口160米深水井,水量每小时8吨,算是彻底解决了学校师生用水问题。直到1988年全面使用自来水厂供水。
      老总务主任姚庆余的女儿姚渝新回忆,父亲1962年从八中调来任总务主任的17年里,1963年主持、参与修建了重庆市学校第一批、四中第一幢钢筋水泥的标准实验大楼。父亲不仅参与了当年寻找、修建水源的工作,在解决了水源的大事后,保障水源供应成为他的重要工作。他经常脚穿着长筒靴,手拿电筒,头戴草帽,无论天晴下雨,总是到离学校较远的地方去检查水源是否正常。
      学校的后勤经费由市教育局管,1976年后为区教育局管,经费紧张。在上下山的山路上,经常可以看到年龄年近6旬、到区教委计财科要经费的姚主任。
     

老总务主任姚庆余 
                        

 

精打细算的总管们

 

      四中地处山上,交通不便,条件艰苦。作为重庆仅有的住读女校,高峰时教职员工和学生近3000多人。后勤部门包括总务处、图书室、医务室、财务室、档案室、值班室、幼儿园、教职工食堂、学生食堂、开水房、学生宿舍,水电维修及五七工厂,一共30来名职员工人,支撑起全校后勤的天。
      1979年以前,公交车只通到上新街。到学校要从上新街经黄桷古道上山、再到学校一小时路程。学校的教学设备、仪器、书籍、办公物品,教职员工和学生吃喝拉撒的需要,除了在黄桷垭采购以外,很多还得到上新街或者进城(市中区)购买,早年全靠人挑肩扛运回学校。后来龙黄公路通车,物资运输难题才得以解决。
      历任总务主任从秦公僻、到姚庆余、苏达晴等,个个都善于精打细算。姚庆余退休后,即由物理教师苏达晴任总务主任,查正容时任分管后勤副校长。
      精打细算,以人称“蒋总管”的蒋忠泽最为有名。自1952年修建篮球场伊始,蒋忠泽在教学以外的聪明才能得以发挥。据熊尚威老师回忆,五十年代后期,蒋忠泽就调到总务处,负责修缮、水电、采购、校园绿化等事务及学生勤工俭学工作,同时担任劳动课老师,直到文革中期调去校办厂。事情很多很杂,而他布置工作轻重得当,井然有序,2000多教职工的学校,他掌管的诸多工作运转流畅。熊尚威老师曾感慨地对蒋忠泽的女儿们说:“你们父亲当年真的辛苦,他管的事特别多,幸得他知识广泛,活动能力强,又会想办法,还吃得苦耐得劳,除了你们父亲,(这样又多又重的工作)还有哪个人干得下来!”  
      校办厂第一任厂长、上世纪八十年代担任学校工会主席的谢国仪老师对蒋忠泽的女儿说:“你们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哪怕只有万分一的希望可以办到的事,他也会想方设法去实现它。”
      区教育局几度想调蒋忠泽到教育局工作,徐淮淳校长恳切地对他说:希望你留在女中支持我的工作。学校革委会主任李淑芬评价蒋忠泽是“四中的好管家”。


四中校办厂厂长蒋中泽年轻时的照片

 

      学校伙食团分教职工食堂和学生食堂。教职员工的家属娃儿们还记得五六十年代,一日三餐提着小饭桶到食堂打饭的情景。爱干净的黄树清师傅常表扬谁家的小饭桶擦洗得干净,娃娃们也以此为荣。
      管好食堂,是个非常动脑筋的事。曾任教师的梅开先团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精打细算,把管理水平发挥到极致。为了尽量让大家吃饱、吃好,炊事班利用食堂剩的泔水和菜脚叶养猪,增加食堂的猪肉来源;还用猪场的肥料种了很多蔬菜。唐树林师傅兼职负责喂猪,多的时候有十多条。每到杀年猪的时候,都是周建国(周二娃)操刀,身强力壮的师傅一起上阵。在那个缺少油水的年代,教职工能分上一、两斤猪肉,真是意外的惊喜。张世兰师傅兼职泡菜,几十个泡菜坛都泡上了各种美味的泡菜,用于早餐佐菜和烹饪调料。出炉的煤渣也要求捡拾一遍,未烧尽的炭花再做燃料。女中的食堂在全市教育系统大名鼎鼎,梅开先老师曾在完中系统的全市会议上,多次受到上级公开表彰,受到同行广泛称赞。
      梅老师的女儿梅多回忆起勤恳工作一生的父亲时,充满敬重与怀念。父亲工作积极,任劳任怨,热情而严厉,责任心极强。记忆最深刻的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定量减少,肉、菜及豆制品供应不足。为了全校师生能吃饱并保证营养,父亲想尽了办法。父亲曾建议学校利用周围的便利条件,开荒种菜,种玉米红薯,学校的大操场中间的草坪全部种上了玉米和红薯;父亲还带领学生上山捋松毛,挖饭粑头根,弄回来加工成代食品,掺在白面里做出红红绿绿的馒头,以保证大家用二两饭票吃上一个三两的馒头。那几年,许多学校学生吃不饱,而四女中的学生从没有挨过饿。

梅开先团长

 

 

以德报怨不改本色


      刘光大、朱才一的经历是最令人感慨的。他们原本都是有名的语文老师,因为历史问题,夫妻双双被迫离开讲台。
      朱才一老师的女儿刘苹苹清楚地记得,1962年,学校安排母亲担任65级2班班主任。对于这个班的学生,她既是老师,又是妈妈。不仅教语文,还有思想教育、学生的饮食起居、生理卫生等诸多事情。班里成立了勤俭小组,她又教学生缝补衣裳。由于她出色的工作,该班很快成为全年级、全校乃至全区的模范班级,考试成绩遥遥领先。这个充满活力的班集体人才济济,十分活跃:吴琰君1965年初中毕业考试获区第一名,王东碧破市级女子长跑纪录,王匡蓉获市体操比赛女子全能冠军……学校体操队、合唱队的主力也多由该班输送。为此,团区委授予该班“保尔战斗班”的光荣称号并授予战旗。
      正当母亲的事业达到辉煌顶峰之时,“莫须有”的罪名让她的事业戛然而止,从此告别讲台和学生,结束了挚爱的教学生涯,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离开讲坛后,母亲在校园里挖过土、修过游泳池、被贬去管学生宿舍,后来又被派去管理教工食堂。自从母亲接管食堂工作后,教职工食堂的饭菜品种多了起来,每三餐都有小黑板挂出来,上面有好几种家常菜供选择。从油炸麻花、花生米、麻婆豆腐到鱼香肉丝等等,教职工吃得非常开心。
      后来学校兴办校办工厂,母亲又被派去管理库房。母亲接手以后,工具房焕然一新,一切井然有序。
      2017年母亲去世,走完了她辛苦、屈辱而坚强的一生。陈福勋老师来吊唁时感慨万千,后来又在学校教工群里撰文赞扬她。为她一生所经历的坎坷和不公叫屈。这在微信群里掀起一场热议,令大家再回忆起母亲当年的风采及不幸。

刘光大、朱才一老师

 

 

图书馆、医务室、实验室

 

      图书管理员温厚娴的女儿马超平回忆,母亲是金陵温氏回族大家族第十七世后裔,在大家族精心教育培下,具有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气质与风度。母亲上世纪五十年代调入四女中,父亲马志崇也从重庆市第六中学调四女中任地理教师兼地理教研组组长。1963年父亲因历史问题被逼迫退职,家里十余人全靠母亲一人的工资养家糊口。仅管如此艰难,父母恩爱如初,从未红脸吵架;一家人和谐幸福。
      据其侄女温琳回忆,姑妈修养颇佳,为人和善,1954年4月调入四女中资料室任图书管理员兼报刊发行员工作。学校图书蔵量大,她釆取统计与分类简索等方法,井然有序地储藏图术、资料、报纸,快速、准确、优质服务师生。她还主动承担起修补图书、更换封面的工作,受到校领导与师生们的肯定。

 

温厚娴老师

      校医陈静贞、喻廷芳,一直以来都是两人超负荷服务于全校近3000师生员工及家属,工作覆盖了日常全科诊病、出诊,不管风雨雷电,24小时随叫随到。从未学过医护的喻孃孃也算自学成才,学会了发药、打针、输液。为了省下每一分钱,稍有空闲就是自制棉签。好多家属娃儿都记得帮医务室做棉签的情景。学生们也记得医务室在阶梯教室专门讲解生理卫生知识的情景。
      在搞好日常医疗工作之外,医务室还担负起全校学生传染病防治工作,学生和教职工子女的儿童预防接种工作,培训各班卫生员(当时叫做小医生)、培训食堂工作人员等工作。由于工作到位,措施落实,有效地控制了学校传染病暴发和食物中毒的发生。
      陈静贞医生的女儿李惠惠说,母亲是我一生的榜样。母亲50年代初任校医,无怨无悔贡献出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我8岁那年患了急性阑尾炎,当时正值开学,母亲和喻孃孃忙着给学生体检,母亲为了不耽误工作,让我两个读初中的姐姐连扶带背的把我从山上送到了市三院住院。母亲第二天一大早匆匆从一棵树小路下山中还跌了一跤,赶到三院看望手术后的我。1964年母亲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到童家花园学生宿舍出诊,返途中行至乙栋教室旁下斜坡路段时不幸跌倒,躺了好一会才从地上忍痛撑起,全身湿透回到家中。第二天我起床看见地上的湿衣裤,看见卧床不起的母亲,才得知母亲跌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到一周时间治疗与休息,母亲竟又拖着伤痛身体去上班了。因腰伤需躺硬板床,学校领导安排木工师傅用铺板钉了一张木板。母亲后来落下腰痛,带着专门地特制的钢背心支撑腰椎。母亲一生为人诚恳,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工作从来不分上下班,不管是端起饭碗,还是在休息,只要病人找上门来,总是热情接待,急病人之所急,从不拒绝。母亲还多次被评为学校先进工作者,1969年退休,2016年去世,享年95岁。
      喻廷芳的女儿项仁宪深情地回忆亲爱的妈妈:不仅含辛茹苦地养育我们兄妹,还注重我们的心理教育,要我们有一个“麻布口袋的肚量,再多的气都可以漏出去”。这样面对任何困苦,都可以笑对人生,做一个快乐的人。工作中,不论白天黑夜,妈妈是随叫随到毫无怨言。如遇流感时期,下班后到家里打针的病人络绎不绝;病重来不了的,妈妈便上门打针。有一天晚值班后回家,高度近视的妈妈一脚踏空掉到阴沟里,摔昏过去动弹不得。是前院的雷应珍听到响声,才跑来将妈妈从沟里拉出来,叫醒后扶送回家。第二天早自习时,医务室又出现了妈妈的身影,她没向任何人说昨晚受伤的事。

 

陈静贞医生与喻廷芳护士的合影


      学校实验室健全。化学郑海波、物理陈汝静、生物鲜蜀琴三位实验员,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各科师生做好实验前后的一切准备工作。
      生物实验室管理员鲜蜀琴的小女儿陈红,请母亲回忆了当年的工作。母亲于六十年代初参加工作,任生物实验室员,为每一节实验课提供相应的物料,每天喂养火鸡、鸽子、兔子、白鼠等小动物用于生物解剖;同时管理理、化、生实验室所有的器材物品,制作动、植物标本。母亲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潜移默化影响着我,让我懂得平凡的工作岗位仍然能做出不平凡的自我。在这个工作岗位上,母亲工作吃苦耐劳、兢兢业业,深受领导的信赖与老师的好评。
      七十年代,母亲调学校办厂,在带学生车皮带盘时,左手前臂卷进机床,粉碎性骨折,所带的学生因操作有误,造成了更加严重的伤势。此刻,在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我坚强的父亲痛苦的表情,低垂着头,泪流满面。因伤情严重,手术时安了钢板螺丝、植骨植皮,母亲所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但母亲对那位行为过失的学生没有半句怨言,宽容之心,善良之举,令人感动不已!母亲因公受伤,手臂致残,又转岗从事工厂的财务工作,40多岁的母亲也是拼了,从使用珠算、学习做账开始,现学现啃,专心致志,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

鲜蜀琴师傅

 

 

托儿所的点点滴滴


      学校的托儿所,从1952年开始,接收了学校所有教职员工的子女入学,解除了其后顾之忧。最早的托儿所刘维学老师,瘦削矮小,和蔼可亲,1964年被划为地主成分后离校;王南祥,毕业于本校初59级,1965年到托儿所任教8年。最后一任托儿所老师杨治清退休前曾在黄桷垭幼儿园担任园长,清水溪小学担任音乐老师。三任幼儿老师,先后教出了一批批的家属孩子。现存有限的一帧帧照片记录着家属子女儿时的天真烂漫。托儿所文革时期停办。
      杨老师的女儿王晓清记得,母亲1973年9月到托儿所,负责孩子们的保育教育工作,桂其英负责伙食。托儿所孩子大约30个左右,年龄2到6岁之间,混合一个班。当年没有学前教育教材,全凭母亲从事幼教工作多年经验教学。

杨治清老师
 

 

朴实厚道的后勤员工


      余海廷师傅的大儿子余超国,提起父亲充满心疼和感激。父亲从筹建市立女子中学,直到退休、病故,都未离开过学校。学校迁址黄桷垭后,没人坐滑杆了,父亲被分配到食堂工作。那时的女中有2000多、教职员工及家属300多,近3000人吃食堂。早晨煮稀饭就得一二百斤大米,要分数次才能够完成,劳动强度相当大。他早晨2点多起床去厨房,午后2点多钟回家休息一个多小时,下午4点钟再去厨房,晚上8点才回家。每天近16小时的劳作,回家后总是显得疲惫不堪,点上一支叶子烟闷抽。孩子们很少能见到父亲有笑容,想要像其他孩子一样和父亲亲热一下,简直是一种奢侈。但孩子们理解,父亲太累。
      按五、六十年代的劳动标准负荷,厨工与学生比为1:60人。厨工们的负荷达到标准的3.5倍。当时的食堂除了老师、学生就餐的饭堂外,厨房操作间极为简陋,煮饭烧火要绕到户外,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那时黄桷垭人烟稀少,比山下温度低,每到冬天都要下雪,滴水成冰。严寒酷暑、烟熏火燎,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长年累月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好多工友都长期反复感冒。父亲患上了支气管炎,后来发展成肺气肿、肺心病。除了本职工作,师傅们还要担负搬运工作,每月数吨大米、面粉、煤炭,及其他原辅材料。业余时间,先用板车运到食堂大门口,再肩扛手抬到保管室。那种劳动强度和劳动量,现在人无法体谅。
      可慰的是,辛苦了一辈子的余师傅去世后,四中江济黄校长为其主持了追悼仪式,南岸区教委亦来人参加,余师傅的老领导——伙食团长梅开先先生更是以重礼致哀,既是对余师傅等前辈为四中辛勤付出的肯定,也是对逝者和家属、子女的告慰。

 

余海廷师傅

      1940年进入市立女子中学的黎泽菊(刘婆婆),儿子在抗美援朝中牺牲,校领导、后勤部门及后勤员工们,在生活等各方面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照。
      新寝室的管理员袁竹鸣,学生老师都尊称她为袁伯伯,1940年,她进入市立女子中学时只有26岁,一直工作到60岁退休,都没有离开过学生宿舍。她的女儿从小就参加了工作,常年在外,情同此心,她觉得学生们13、4岁这么小离开父母,难免生活上有不懂的地方,总是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有路程远的学生,周末要赶回校,只要知道谁没吃晚饭,总会端饭让她们吃完去上晚自习;特别是对生病的学生,更是嘘寒问暖,添衣加被,熬药趁热端给学生喝,关爱有加。

袁竹鸣袁伯伯


      早年在袁家花园的宿舍管理员黎泽菊(刘婆婆)、叶志清(叶大娘)、以及后来的陈大秀、再后来男生宿舍的张素清、张朝芳,无一不是这样对待学生。因为学校为女子中学,就读的女生会遇到生理问题,宿舍管理员总会手把手教学生使用卫生用品及有关消毒方法;学生生病,可以给宿舍管理人员讲,开小灶。那时也就是煮点稀饭或下点面条,只是热乎一点、软和一点,陪着看病,送上热开水吃药。仅仅就是因为这一点点关照,都让当年许多学生感动不已,几十年都不会忘记。

 

张素清孃孃   张朝芳孃孃 

      水电工罗炳臣师傅的女儿罗芝娴回忆:我的父亲五十年代从农村来到四中工作,作为一名普通的水电工,他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水电工作不分白天黑夜,没有上班下班,任何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抢修,从无一丝怨言,从而保证了全校教职工教学和生活的用电需要。他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和对事业的满腔热情,至今让我们难以忘怀。 

罗炳臣师傅

      开水房的彭祥芳师傅,是个快人快语的大嗓门,心直口快,心地善良。那时几乎每家都是用开水壶或暖瓶打开水。因此不论春夏秋冬,她每天凌晨5点起床,为全校师生准备好开水、热水;中午得等吃完饭的教职工和学生打完开水,1:30下班;下午3:30开始准备教职工和学生洗澡用水、清洗蓄水池、打扫盥洗室及周边清洁等,一直要干到晚7-8点。虽然很劳累,但是彭孃孃是个性格开朗乐观的人,老远,就能听到她的话语声或朗朗的笑声。

图中间彭祥芳师傅


 

 

踏实、勤劳、淳朴、善良


      在学校,后勤职工是小人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为教学和师生服务;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踏实、勤劳、厚道、善良,是他们用这种可贵的品质默默奉献,共同撑起了后勤工作的一片天。从市女中至重庆四中,五十年间,学校没有出现过任何医疗、食物中毒、偷盗、安全等事故,真是十分难能可贵! 他们也因此赢得了学校领导对他们的肯定、老师们对他们的尊重、学生们对他们的喜爱。
      1966年,负责后勤的程建平副校长和余海廷、袁竹鸣、郑海波3位校工被评选为重庆市教育系统群众代表,前往首都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对于这些从未出过远门的工人师傅来说,这是至高无上的荣光,也是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回忆。
      一群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后勤职工,他们大多没文化,但他们有担当、有温情。他们也懂得感恩新社会、感恩学校这个大家庭。余海廷师傅的大儿子余超国在回顾过往时感言:“女中四中历史长,养活了爹,养活了娘,养活了一群小儿郎。八十岁月匆匆过,女中四中我亲娘!”是的,对于广大的女中、四中教职工而言,又何尝不是这样。
      后勤职工的子女们,有的子承父业,依然和父辈一样,勤勤恳恳地工作在食堂等后勤部门;也有的走出教育系统,成为医务工作者、新闻工作者;更有的实现了父母做一名教师的梦想,有的还成长为校长。无论在什么岗位,子女们都传承弘扬了父辈做人做事的美德,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干得十分出彩。
 
      1997年体制改革,学校更名为:重庆市第二外国语学校。
      从1940年到2020年,经历了市立女中、四女子中学、四中到如今的二外,学校迎来建校80周年华诞。虽然校园不再当年,但过去难以遗忘,不仅是那个美丽优雅的读书环境,更是女中、四中人朴实、无怨、坚韧、向上的精神,那是一笔无形的资产,犹如华盖般的雪松,永远挺拔苍翠。
      此文有限的追忆,是对父辈辛勤工作的怀念。还有更多文中未有提及到的后勤员工。是他们与学校领导、老师、学生们共同的付出,沉淀了母校80年厚重的历史!

 

图一、六十年代初部分后勤职员工人在办公大楼前合影
第一排(从左至右)袁竹鸣 杨正蓉 黎泽菊 陈静贞
第二排(从左至右)喻廷芳 周碧英 温厚娴 张素清 周树云
第三排(从左至右)廖全生 郑海波 杨海云 罗炳成

 

图二、五十年代初部分老师、后勤职员、工人在办公大楼合影
第一排(从左至右)张瑞清 冯明碧 杨正蓉 胡泽 吴野村
第二排(从左至右)秦公僻 梅开先 薛先知 张建华 李配 邹德忠 唐志国
第三排(从左至右)罗振华 温厚娴 陈静贞 段用五 饶毓菁 周远谋

图三、部分后勤员工子女合影

图四、部分后勤员工子女追思父辈后勤工作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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